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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鸟记(散文)

□ 赵伟伟
发布时间:2020年04月30日 来源:

       迷迷糊糊,半梦半醒中,不知从哪个清晨开始,一只不知名的鸟儿,总是悄然无声地偷偷来到我的窗外,婉转地高歌一曲,然后拍拍翅膀扬长而去。等我欣喜赤足飞奔于窗前,寻找她的踪迹,无奈这位“神秘客”潜伏太深,就是找不到她的藏身之处。很长一段时间,对于这位歌唱家的身份,只停留在闻其声,未见其人的幻想中。渐渐地,对于窗外,多了一份牵挂,多了一份期望。对于这个“飞来客”也多了几许好奇和好感。

      渐渐地,不再满足于窗外清晨的诱惑,萌发了自己养一对鸟儿的愿望。这个愿望在心头慢慢地滋长……滋长……最后变成了行动。于是,经过多方挑选和对比,在淘宝网上买了两只虎皮鹦鹉。当活生生的鸟儿近距离地出现在面前时,我着实为她美丽的容颜折服赞叹:这鸟如其名,毛色和条纹犹如虎皮一般。一片小小的羽毛上,居然同时拥有黑色和黄色。小巧玲珑的脸颊美得精致,胸部的羽毛带着窄窄的黑边。小嘴弯弯的,好似带着小刀。她头部后方,脖子的一圈都有一层黄色的羽毛。好似披着一层虎皮。这大概就是虎皮鹦鹉名字的来由吧!她调皮地弯着小脑袋,用锐利的小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这个新主人,踱着方步,如此淡定,如此从容,又显得如此高贵。初次见面,如此倾情,如此的一见如故。从此,在平淡,乏味的生活中多了几许惊奇,几许心动。从此,我热烈地爱上了这两个小东西,几乎入了迷,痴了狂。半夜醒来,总是急切地奔向阳台,看着她们安然入睡甜美的小模样,呆呆的挪不开步子。一会儿怕她们冷了,给鸟笼外面披上毛毯。一会儿又怕热着了,偷偷起床把毛毯掀掉漏出个小洞洞透透气。如此折腾,倒像是养着疼爱的孩子。下班的脚步也变得急促而轻巧,心里牵挂着我的宝贝,怕回家迟了饿着渴着她们。这对虎皮鹦鹉倒也不辜负我的期望,见我归来,欢喜雀跃,摆出各种惹人喜欢的动作来讨我欢心,上下跳跃,叽叽喳喳,还时不时地用小尖嘴轻轻啄一啄我的手心,用小脑袋蹭一蹭我来表示亲密,让人格外温暖。

       我的心又渐渐地不满足起来了,她们实在是太可爱了,可爱的让我想拥有更多。于是,又毫不犹豫地入手了两只,看着鸟笼里蹦蹦跳跳的四只鸟儿,满满的幸福感。但是,两只原本安逸的虎皮鹦鹉却难以接受不速之客的到来。第一天,鸟笼里就发生了世界大战,就为了争抢一粒小小的谷子,彼此对骂,互相撕咬,不一会儿鸟笼里就飞扬起一阵混战,紧接着一片片羽毛纷纷飘落。经过我好言劝阻,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各自吃食,却也是各自为营,时不时偷偷窥视一下对方,保持警惕。没过几分钟,又为了喝一口水打骂了起来,这阵势不输于泼妇骂街。所谓的端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。就这样,打翻了饭碗,打裂了水杯,骂骂咬咬,闹了一天。我也是无计可施,只能任由她们折腾。半夜,忍不住好奇心,偷偷地去瞄一瞄,没想到温暖的鸟窝竟然给新买的两只鸟儿霸占了,曾经受尽我万般宠爱的两个小家伙居然被挤了出来,露宿街头了。小小的身子紧缩着,冻得瑟瑟发抖,站在竿子上半眯着眼睛打盹。听见我的脚步声,警惕的张开眼睛,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,继续假装睡觉不理我。好像在责备我,责备我的贪心才让她们无家可归。就这样,闹腾了一个星期,四只鸟儿身上的羽毛打的只剩下一半,灰溜溜的耷拉着秃脑袋,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。大概是打累了,最后还是握手言和,终于迎来了和平相处的日子。

      为了显摆可爱的鸟儿,我把鸟笼放在了过道的楼梯上,这样来来往往的邻居就可以看见她们了。虎皮鹦鹉很快的成为了小院里的明星,小朋友放学了,放下书包就跑过来逗一逗她们,喂喂食,说说话。更成为她们作文里活灵活现的新宠。得到更多滋润的鸟儿更是膘肥体壮,圆润了不少。两对鸟儿彼此恩爱的生活,惬意地晒着太阳,唱着小曲。细心地为对方梳理羽毛,时不时地还亲亲小嘴。没过两个月,鸟窝里居然多了四个鸟蛋,看来要做爸爸妈妈了。我也在小院里多了一个绰号:“鸟奶奶”。于是,我四处跟友人吹嘘许愿:等我孵出小鸟,送你两只哈!得意得满脑子都是群鸟合奏图。

      古话说的好,乐极生悲啊!天有不测风云,一日下班归来,鸟笼空了,空了……一时大脑一阵旋转,心急如焚,去哪里了?赶紧寻找,角角落落,车子地下,阴沟里,里里外外。没有,真的没有。天色渐晚,一颗心七上八下地颤。天黑了,温度低了,这两对养尊处优的小家伙受得了吗?不放心,拿着手电筒继续寻找,夜深了,怏怏而归。辗转反侧一夜,隐隐约约总觉得我那鸟儿凄惨的叫声在耳边萦绕。连着找了三天,最后心灰意冷只能接受现实。那四只鸟蛋离开了妈妈的怀抱也相续坏死了,她们绝对不会抛下未出世的孩儿远走高飞的。要么,就是遇到像我这样的爱鸟之人顺手牵羊了?在某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也过着无忧无虑的尊宠的日子?千万种设想涌上心头。那一阵子,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疼。天空传来的每一声鸟叫,都让我怦然心动,都让我驻足观望,仔细辨认。楼里的孩子望着空空的鸟笼,总是问:阿姨,鸟儿去哪了?是啊,去哪了?你们到底去哪了?

      鸟笼还放在原处等待。窗外,又响起了鸟鸣,是你吗?是你吗?是我丢失的鸟儿吗?这歌声一如既往的动听,但是曲调又有所不同。也许不是你?但如果不是你,又怎么会情有独钟的来到我的窗外呢?如果不是你,又怎么会不厌其烦的日日为我歌唱呢?拉开窗户,目睹了真容,晨光下,秀丽俊俏的身姿,高昂的脖颈,美极了。或许发现我在凝视她,回头妩媚一笑,扇扇翅膀,消失在朦胧中……我知道,明天你还会如期而至的……明天你还会如期而至的……

N 编辑:张嘉丽责任编辑:张嘉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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