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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谈刘基文化还是刘伯温文化

□  非章 鲁冉
发布时间:2023年09月12日 来源:

    笔者前日写了一篇名为《刘基文化还是刘伯温文化,谁说了算?》的文章,青田县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的微信公众号“方志青田”刊文对笔者一些观点提出了反驳。该文在没有提供任何新材料的情况下,提出以下五点主张:

    第一,“文化界”存在一种“习俗”,在文化界,非虚构性的人物通常称刘基,虚构性的人物通常称刘伯温。并强调,“正如前面所说,在大多数情况下,历史人物称刘基,虚构性人物称刘伯温,这是基本的规则”,进一步将所谓的“文化界”习俗推导为社会必须遵守的“规则”。

    第二,今天直呼“刘基”其名,绝不会就是对他刘伯温的不敬。

    第三,要同时宣传“刘国师”“刘文成”“刘太公”等等所有刘伯温的名号。

    第四,认为文成县来个统一的“刘伯温”称呼是非常可怕的。(一)会脱离学术主流;(二)“刘伯温”是虚构人物为今人的通识,宣传“刘伯温”就会让他人觉得文成在宣传假的形象,损害刘基在公众中的形象;(三)要根据不同场景,同时使用刘伯温的各种称呼;(四)“双轨制”是狭隘地方主义表现。

    第五,就是建议官方文件里再也不要出现“刘伯温文化”了。

    笔者认为这五点主张都是极难成立的,且文中多有自相矛盾之处,故作此文以答,供读者参考。

    一是文化界存不存在“非虚构性的人物通常称刘基,虚构性的人物通常称刘伯温”的“习俗”。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

    该文为了证明存在这种所谓的“习俗”,举了一些以“刘基”为书名的例子,这显然很容易被证伪,因为也同样能举出许多相反的例子,而且时间跨度更长,更具传统性和持续性,如王馨一的《刘伯温年谱》,蒋星煜编译的《刘伯温的寓言》,郝兆矩的《增订刘伯温年谱》,郝兆矩、刘文锋的《刘伯温全传》,刘日泽的《散写刘伯温》,丁飞的《刘伯温哲学寓言故事》,房立中的《刘伯温全书》,雷克丑注的《刘伯温文集》,文成县刘基文化研究会会刊《刘伯温研究》,以及曾仕强的讲座《刘伯温的人生智慧》等等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林家骊教授点校的《刘伯温集》,该书首次出版时以《刘基集》为书名,2012年再版时则改成了《刘伯温集》。显然,这个“习俗”是不存在的。

    事实上,据笔者所知,许多专家学者并不认同现实中存在这种“习俗”,更不认同必须遵守这种“习俗”的说法。所以,这就存在该文所说的“文化界”都有谁的问题了。如果拉个小圈子,把使用或支持“刘基”为书名的人定为“文化界”的成员,称之为学术主流,其他的都不算,是否也太过霸道和狭窄了?如果因此又说“若我们文成县统一称呼‘刘伯温’,就会脱离学术主流,成了‘孤家寡人’;实则更是螳臂当车,会成学界笑话。”那就不只是笑话,更像是想当然的妄言了。当然,笔者不知道是谁曾主张过文成必须要统一称呼“刘伯温”,这估计可能是该文的某种假设。笔者完全不同意这种做法,也认为这事实上是做不到的,总不能要求民间讲故事不用“刘国师”、刘氏后人不叫“刘太公”吧。这种假设似乎是该文自树的一个靶子。

    笔者认为专家学者做研究时,称刘基、刘伯温或其他称呼是自由的,即使是参加“刘伯温文化学术研讨会”,也大可用“刘基”为指称来写论文,反之亦然。如果有人跳将出来说,“你做研究必须要用什么称呼,否则就是螳臂当车。”这就不只是妄言,而是无理取闹的霸道了。然而文成县政府在选择名称的时候,就不是完全“自由”的了,在刘伯温的一众称呼中,它应尽可能利用现有资源,选择有利于文化传播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称呼,这即是明智之举,也是职责所在。

    其实,我们不妨假设一下,假定该文所称的“习俗”真的存在,那么它重要吗?

    说实话,笔者听说过风俗、民俗,以及对它们的严肃研究,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研究“文化圈习俗”这么奇怪的东西。更为奇怪的是,该文在没有提供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,直接将“文化圈习俗”升级为“学术界的共识”,说“应将历史人物刘基和传说人物刘伯温作适当区分,这已成吾国学术界的共识”。即便如此,该文还是不满足,又进一步将“文化圈习俗”升级为全社会都必须遵守的“规则”。认为“正如前面所说,在大多数情况下,历史人物称刘基,虚构性人物称刘伯温,这是基本的规则”。直接立法了,该文之信口开河,真是瞠目结舌。

    社会规则我们是必须要遵守的,但那需要具有立法权威的机构发布,我想也没有哪个权威机构愿意制定这样的规则。

    学术界的共识很多时候是具有科学性的,但学界共识总需要一个多人讨论形成的过程。笔者查阅知网等网站,没有看到关于这个无聊问题的任何严肃讨论,显然它还不是学界共识,充其量只是某个人或某些人的学术观点。而且学术共识也不是天条,冒犯不得,许多学界共识会随着新研究、新认识而改变。学者们也没有必须同意遵守学术共识的义务,是完全可以持不同观点的。至于该文所宣称的“若我们文成县统一称呼‘刘伯温’,就会脱离学术主流,成了‘孤家寡人’;实则更是螳臂当车,会成学界笑话。这是无知者勇的表现。”就不知道是无知者勇,还是危言耸听了。

    对于 “文化圈习俗”,笔者就不知道怎么说了,等哪天有学术界研究出这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,笔者再学习吧。

    即便退一步讲,笔者以为刘伯温以字行世数百年了,“伯温”普遍用于与之相关的所有历史场合之中,可以说这也是数百年的“习俗”了,岂有用近二十余年“文化圈习俗”改变数百年、数十代人传承的全国习俗的道理呢?

    当然,如果存在竞争关系的兄弟县市区这么认为,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
    其二,该文引用了笔者的一张表格,如下:

    想当然地认为,“这样,‘刘基’与‘刘伯温’就有了明显不同的语境色彩;‘刘伯温’就从历史人物刘基的研究中‘游离’出来,成为一个独特的文化‘独立体’”。即用以佐证他认为虚构人物都用“刘伯温”的说法。这缺失逻辑,也自相矛盾。正如该文所承认的,在传说密集度最高的文成和青田——刘伯温的家乡,讲述刘伯温的传说故事称呼是“刘国师”,也就是说,在他的家乡刘伯温的虚构形象是“刘国师”,由此可见“刘伯温”并不是刘伯温虚构人物的专用名词,就像“刘基”不是指称历史人物刘基的专用名词一样。

    该文将笔者文中:“在‘刘基’的所有称呼中‘刘伯温’使用范围最广,影响最大,最具知晓率,各种民间著述、小说、戏曲、北京等地的传说故事,以及托名的兵法、堪舆、医学、武术作品,绝大多数都以‘刘伯温’为名”的表述进行断章取义,忽略“在‘刘基’的所有称呼中‘刘伯温’使用范围最广,影响最大,最具知晓率”,将笔者本意:在刘伯温“以字行世”前提下,即“刘伯温”在被用于与历史人物刘伯温相关的各种场合的前提下,“刘伯温”也被用于各种与官方文献相对的民间著述、文学作品、部分地区的传说故事等方面,其中民间著述并非仅指虚构人物,而“刘基”的使用相对狭促。歪曲为“刘伯温”仅被用于虚构形象,这是不可接受的。

    笔者再补充一点,“刘伯温”使用范围最广,是指由于刘伯温“以字行世”的缘故,“刘伯温”三个字被广泛用于所有与之相关的几乎所有方面,如口头指称、私人著述、评品刘伯温、著作托名、伪造题跋、传说故事、小说、戏曲等方面。

    如书信往来,

    朱元璋给刘伯温写信:“顿首奉书伯温老先生阁下”。

    又如文人交往,

    赵天泽的《送儒学副提举刘公序》:“江浙儒学副提举刘公伯温”。

    又如日常讲话中的口头表达,

    洪武二十年十二月朱元璋对刘璟说:“刘伯温在这里时,满朝都是党,止他一个不从……”

    洪武二十二年正月,朱元璋说:“这个刘伯温的儿子,他父亲是个好秀才……”

    洪武二十三年六月,朱元璋说:“舍人刘伯温的儿子赏钞一百锭……”

    十二月,朱元璋又说:“这是刘伯温的儿子……,刘伯温挺身随我……”

    又如明政府的普通公文,

    景泰七年的吏部公文《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札付》写道:“已故功臣诚意伯刘伯温长子……,查取刘伯温子孙内举嫡长一人起送来京……刘伯温原生二子……”

    等等。

    这些是虚构的吗?显然不是。而是真真切切的“以字行世”,是最普遍的称呼。

    而如刘基、刘文成公、诚意伯、刘青田、刘诚意、刘国师等其他称呼,则或使用场合都比较局限,或者使用人数较少。比如刘基,传统上一般用于自称、史书,以及以皇帝名义下达的各种文书之中,使用场合大多较为特殊,少见于口头表达。

    口头称呼的“刘伯温”,除了上述一般讲话中用到,用今天的眼光来看,还用于所谓虚构的“刘伯温传说”,以及讲述刘伯温的真实史迹等。需要特别指出的是,在传统社会中,人们讲“刘伯温/刘国师”的事迹时,并不存在该文所认为的“有一个特意的‘虚构人物刘伯温’,也不仅仅是所谓的情感真实,事实上不管讲述人所讲内容为何,大多数讲述人都相信他所讲的故事是真实的,这种情况即便在今天仍时有所见。在这种情况下,又如何可能存在一个称呼历史人物用“刘基”,称呼虚构人物为“刘伯温”的情况呢?

    而刘文成公、诚意伯、刘青田、刘诚意这些称呼都属敬称,一般用于文人书面表达、纪念场合、文集书名等等,较少见于公文或口头称呼,使用人群和频次都有限。“刘国师”是一个特例,在传统上,它一般只出现在口头讲述当中,少见于书面表达。雷克丑先生指出:“这个称呼体现了家乡人民对刘伯温的莫大尊崇,是传统社会民众对刘伯温的最高称呼。”笔者完全赞同他的说法

    第三,今天直呼“刘基”能表达敬意吗?该文认为今天直呼“刘基”其名,绝不会就是对他刘伯温的不敬。确实,今天的人们已经没有取“字”“号”的习俗了,人人都直呼其名,直呼“刘基”确实不一定就是不敬。特别是对于专家学者来说,直呼其名或可更易出好的成果,诚如林亦修教授所言:“好的研究视角应该采用俯视的视角,一般也要用平视的视角,仰视的视角则不太可取。”当然,同一视角之下也可以是直呼其名或用敬称。

    话虽如此,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,直呼“刘基”其名,同样也没有任何表达尊敬的意味。因此,笔者认为有两类人是不太合适在人前直呼“刘基”之名的。一是刘氏后裔,他们最好还是用敬称,如显祖伯温公、太公、显祖刘文成公等,当然用什么称呼是个人自由,笔者无权干涉。二是文成本地自许为“文化圈”中研究刘伯温的人,这些人在接待外来客人的时候,最好还是用“伯温”等称呼,以便让客人明白自己对刘伯温的尊敬。

    第四、同时推广“刘国师”“刘基”等九个以上的名号可不可行。“青田方志”一文要求文成县政府同时宣传“刘国师”“刘文成”“刘太公”“刘基”“刘伯温”“刘诚意”“刘青田”“犁眉公”“刘伯爵”等所有刘伯温的名号。这个想法匪夷所思,笔者不厚道地联想到鲁迅的经典文学场景。若果真如此干了,那么刘伯温的文化品牌八成是打造不起来了,普通人哪能记得住这谁是谁呀?因此笔者以为这是一个馊主意。假如阳明文化,也整出什么守仁文化、王伯安文化、王文成文化、乐山居士文化、王新建文化等一大堆,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主意。当然需要再次澄清的是,笔者在《刘基文化还是刘伯温文化,谁说了算?》一文中认为使用“刘伯温文化”为最好,并不是认为应该禁用其他称呼,而是认为在县政府的所有宣传活动中统一使用“刘伯温文化”,不要同时使用“刘基文化”,笔者的表述是清晰的,但该文将笔者的意思歪曲为“非章、鲁冉的那大作,主张在我县来个统一的“刘伯温”称呼”。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?

    顺便也指出该文的一个常识性错误,该文说“刘基谥号文成,故世人称他为‘刘文成’。‘经天纬地为文’,‘立政安民为成’,这‘文’与‘成’,就是对刘基生平功德的高度概括”。四库全书本《明谥纪汇编》载:“刘基,诚意伯赠太师,正德,‘修治班制  安民立政’浙江青田人。”列文臣谥第一。第二载:“王守仁,新建伯赠候,隆庆,‘勤学好问 安民立政’浙江余姚人。显然,明朝官方对刘基的文成解释为“修治班制  安民立政”,而非“经天纬地  立政安民”。王阳明的“文”则为“勤学好问”,二者虽同,也不同。这错误出现在导游词中尚可理解,但写成文章难免不太合适。

    第四,该文说:文成县来个统一的“刘伯温”称呼是非常可怕的,(一)会脱离学术主流;(二)进一步发挥“刘伯温”是虚构人物为今人的通识,即是人人都知道的,这么做就是让人觉得文成在宣传假的形象,损害了刘基在公众中的形象;(三)要根据不同场景,同时使用刘伯温的各种称呼;(四)“双轨制”是狭隘地方主义表现。首先,笔者再次重申,笔者是主张统一使用“刘伯温文化”,不要同时使用“刘基文化”,而从未主张“文成县来个统一的‘刘伯温’称呼”。这是有很大区别的,该文歪曲了笔者的意思,是不是故意,难以得知。然后,我们再逐一分析该文的观点:

    (一)对该文认为“会脱离学术主流”之说。除了前述理由,笔者特别反感这种诈诈唬唬的危言耸听之语。文成县使用“刘伯温文化”为名,与刘伯温故里国家5A级旅游景区联动,最有利于塑造、推广刘伯温文化品牌,进而促进文成县经济社会发展。学界岂有不支持文成经济社会发展之理呢?何来“实则更是螳臂当车,会成学界笑话”之说?

    (二)对该文认为:“传说人物刘伯温是虚构的,这是今人的通识。若我们过分推销‘刘伯温’,乃至统一称呼‘刘伯温’,就容易给人造成错觉:你们文成宣传的这人物,是想象出来的,是假货!这就极大损害了历史人物刘基在公众中的形象。而树立历史人物刘基的崇高形象,正是搞好刘基文化的基石。”

    到这里,该文通过将“非虚构性的人物通常称刘基,虚构性人物称刘伯温的‘文化圈’习俗”偷换为“传说人物刘伯温是虚构的今人通识”,进而得出“宣传刘伯温就是宣传虚构人物”的结论。这是诡辩术。必须要再次重申,在历史上,“刘伯温”是最通行的敬称,不仅在传说中被使用,也用于公文、日常交往等几乎所有方面。“刘伯温”的使用范围大大超出传说的范围,即指称“刘伯温”时,远远不只是指称“传说人物刘伯温”,这是常识。该文原表述的“虚构性人物称刘伯温”的“习俗”是有限定范围的,即只在“文化圈”中,在此却将之偷换为“传说人物刘伯温是虚构的今人通识”,将原表述中没有排除掉的“刘伯温”曾经被用于其他方面的可能性彻底排除,将“刘伯温”定义为过去、现在都是“传说人物”的专用名词,显然是不合事实的。

    至于说宣传传说人物形象,就会造成“极大损害了历史人物刘基在公众中的形象”的后果。笔者以为,除非传说人物形象本身就是反面的,否则何来这一说?君不见姜太公、诸葛亮,以及包青天、狄仁杰等等,哪个虚构形象损害了原主的形象?

    (三)要根据不同场景,同时使用刘伯温的各种称呼。同时说“搞一刀切的统一‘刘伯温’,正是自绝门路,会带来优质名号的严重屏蔽。前文已再三论及,不再赘述!

    (四)该文认为“非章、鲁冉的那大作,又提出了‘双轨制’的想法:要我们文成统一称呼‘刘伯温’,而让青田去称呼‘刘基’。这就无形里招致文成、青田的对立。这是狭隘地方主义表现,要不得。

    这点特别有意思,该文既然担心“双轨制”可能会使两地对立,为什么不呼吁青田改用“刘伯温”呢?而非要在文成创成刘伯温故里国家5A级旅游景区之后,让文成改为用“刘基”?文成用哪个称呼,不应该首先考虑是否有利于文成的经济社会发展吗?难道用不利于本地发展的称呼才好?

    第五,该文说:官方文件里再也不要出现“刘伯温文化”了。

    由于该文写作的极不认真,这点笔者驳的最无趣了。比如,该文写到:什么是“狭义刘基文化”?邱先生认为:“‘刘基文化’已经超越了生命个体的刘基思想,是社会化了的文化。”就是说,这是从历史人物刘基身上衍生出来的一种文化。这文化主要有刘伯温传说,及有关虚构人物刘伯温的其他文学和影视作品等,都跟“刘伯温”有关。用简约的公式表达就是:狭义刘基文化=刘伯温。

    估计该文作者没有读邱开金教授的论文,想当然的臆测了。对此,笔者就问一个问题做为这篇极为无趣、被迫写的文章结尾。

    依该文一再曲解笔者的意思,认为笔者要求统一使用“刘伯温”的思路, 那么该文的这一部分应该就是强烈主张要全县统一使用“刘基”。那么请问:该文强烈要求统一使用“刘基”,那就不“要根据不同场景,同时使用刘伯温的各种称呼”了吗?就不存在独用“刘伯温”时产生的各种坏处了吗?难道就是独独不能使用“刘伯温”?

总监制:黄金杰监制:陈叶静责编:赵海镇编辑:张嘉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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